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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剑网三x琴花】照水之萤 一:若蕖

《照水之萤》

文/寒云

*短篇,预计4-6发。大背景下自由设定。


楔子

没有遇到顾萤时,颜若蕖就像一条孤独的金鱼,在装饰华丽的荷花缸子里静静地游动。穿梭在荷叶下的阴影里,睁着那双洞悉一切的眼,她什么都看到了,但什么都没有记住。

顾萤的出现,犹似微弱的光芒,照亮了她的世界。


一  若蕖

秋天的夜晚很凉爽,一轮明月悬于暗蓝的天际,月色皎然,将满院花木都铺上了一层柔软的光辉。而夏日里吵个没完的蝉鸣,终于匿去了最后一点声息。

颜若蕖懒洋洋地躺在藤床里,左腿叠上右腿,手腕轻摆,银丝团扇在月色下流光溢彩。

十六岁的好年纪,长安颜家长女的身份,都不如现下的自由空气来得重要。

“井里的香瓜浸好了吗?快拿来切了。”

听她这么说,边上侍立的婢女眉头一皱:“娘子,你今天吃了好些凉东西了,当心郎君回来知道了……”

颜若蕖现下听到“郎君”二字就头疼,摇扇的手一顿,似乎是在犹豫。

“他什么时候回来?”

婢女老实答道:“说是明天。”

“那赶紧把瓜切出来吃了,”颜若蕖一骨碌坐起来,坚决道,“现在不吃,更待何时!”

婢女不再劝了,摇首叹息:“明儿娘子要是肠胃不好,郎君怪罪起来,又要拿我们开刀了。”

一面说,一面叫人去取放置在井水里冰镇的香瓜。用一把银刀子剖开,剔除瓜瓤,切成小块,摆在琉璃盏中。

颜若蕖早已坐得端端正正。她的藤床摆在廊檐下,面前还搁了一张白檀凭几。盛在琉璃盏中的香瓜与杨梅酒都端上来了,发髻微松的娘子对这样的消暑方式满足不已。

她拈了一块塞到嘴里,嚼吧嚼吧吞下了,方才微笑道:“放心,我不会让郎君责罚你们的。”

她口中的郎君,便是同母所出的哥哥颜元真。

也许是遗传,颜元真出生的时候体质不好,勉强将养到五岁,就被送进纯阳宫去当了俗家弟子。那时,颜若蕖还没有出生。

颜元真十六岁被接回长安,那时候颜若蕖十岁,她第一次看见哥哥,以为是哪个外来的小道士,老气横秋地叫他帮自己写大字,颜元真笑着答应了——顺手掏走了颜若蕖衣兜里全部的糖并头上一支金钗作为报酬。

颜若蕖哭到岔气。

后来颜若蕖就不太敢惹哥哥了,请哥哥捉刀代笔越来越贵,她觉得买卖不划算,再也没有请过哥哥。

颜元真拜进长歌门,武力与诗书共同进步,教训起同样一出生就病弱的妹妹也丝毫不手软。

自生母去世后,在颜元真的强烈建议下,颜若蕖也跟着拜进了长歌门。但她太懒,更兼从娘胎里带来的弱症难以治愈,动辄咳得半死。因此拖拖拉拉地读着书,每日虚度光阴,浑不在意周遭的一切。

若一定要说,颜若蕖在这个世上有所顾忌的,大约也只有亲哥哥一人。即便是刚出生就被定下的娃娃亲,也没有放在心上过。

在吃到第十块瓜的时候,颜元真身边的小厮回府递话了。

“郎君教小的先行回家,告诉娘子一声,明儿有万花客人来访,请娘子预备着。”

颜若蕖手里的瓜吧嗒一声,掉在了新裙子上。

她刚刚还在寻思自己十六岁了,说不定要被安排上婚事了。真是想什么来什么,自己那位素未谋面的未婚夫真的要来了。

据说她的未婚夫出生医官世家,祖上富过,似乎是先帝那会儿出了事,全家移居万花。颜元真曾赞这位未来妹夫医术精湛,在万花谷中也算小有名气。

颜若蕖手忙脚乱地把裙子拍干净,起身走了两步,复又坐了回去。两眼空茫地盯着虚空发了会儿怔,又就着笼中的烛火打量了一会儿张开的五指。

也许真的是凉东西吃多了,她的胃里泛起一阵恶心的酸气,扒着藤床的沿儿,把东西吐了个干净。

——白吃了。

她一面咳嗽,一面想道。抹了抹因为呕吐而濡湿的眼眶。


颜若蕖的身体一直都不好,在长安多如牛毛的贵女们中,也属于娇气孱弱的那一种。时下的贵女们流行骑马射箭,男人能干的事情女子也能干。颜若蕖有心无力,只能在边上看戏,当点缀用的花瓶。

花瓶的婚事当然也由不得自己做主。每想到将来要与一个素昧谋面的男人同寝,她都感到厌烦不已。她甚至想过,若真嫁了人,她就让夫君纳上十房八房的美妾。

反正,别来找她生孩子就行。

奶白色的裙裾外头拢了一层浅金的帔帛,她摇着那柄织兰的银丝团扇,坐在茵席的下首。颊边两粒珍珠花钿把脸蛋儿衬得白皙光洁,可惜这张脸上却没有与之相配的笑意。

早晚会有这一天的。她在心里劝慰自己,不是今天,就是明天。

人声由远及近,青年男子引着一男一女入内。她听见声音,直起身来相迎。

风尘仆仆的颜元真与她长了七分相似,不用说了。跟在他身后的一男一女,皆着紫衣。男子身量颀长,五官生得很干净,唯有那双眼柔软似水波,乍一眼瞧去,面上还有淡淡的红。

颜若蕖骤见了他,登时一愣。

“若蕖,”颜元真察觉到他二人目光接触,笑道,“这是我昨日交代要来的客人,顾家郎君和他的师妹。”

顾明湛被女子这样一望,有些不好意思,微微笑着垂下眼,拱手行礼:“在下顾明湛,这是我的师妹,顾萤。”

女子礼貌地盈盈一福,让到一边:“客人远道而来,请入席罢。”

颜元真携他同坐,厅内婢女们忙碌起来,上菜的上菜,斟酒的斟酒。颜若蕖入了席,忽而边上有人坐下,身上有一股极好闻的,类似于当归的浅淡药香。

“姐姐,你真好看,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?”

这股子药香浑不客气地侵入颜若蕖的鼻息,与此同时的,还有少女身上被太阳烘过的热情。紫衣少女笑盈盈地托腮,耳畔垂下一串浅紫东陵玉,在乌黑的发间若隐若现。

颜若蕖面对突如其来的赞美,只怔了一瞬,旋即让了半席给对方。

“不敢当,”颜若蕖礼貌地挪开自己随手置在座上的团扇,“我甚少出门,妹妹定是认错了。”

她们姐妹称呼着,却被上首的颜元真听到了,挑眉提醒道:“阿蕖,萤妹妹比你大一岁。”

颜若蕖正要拂袖吃茶,举到半空,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。只好颔首唤了一声:“姐姐。”

“分什么姐妹呀,反正,早晚要叫嫂子的。”顾萤衔笑挨近她,“初次见面,也没给未来嫂子备礼,改日一定补上!”

颜若蕖听着那两个字扎耳,可人家说的也是实话。放下茶盏的手轻轻一磕,不打算再应这茬。

一句话同时尴尬了两个人,对面的顾明湛脸红了三分,轻斥道:“阿萤,不得无礼。”

顾萤眨眨眼,明白了稍许。心里嘀咕着,这大家闺秀的事儿就是多哈……然而不得不承认,颜若蕖举止典雅,一颦一笑的分寸都拿捏到位,样貌妆容,处处精致。

面对如此贵女,饶是不近女色如师兄这样的人,也会不自觉脸红呢。

上头哥哥师兄正在同饮,两个女孩坐得近,顾萤吃菜样样都觉得精致而新鲜。她拿眼偷看颜若蕖,虽摇着团扇,面带微笑,看似认真在听,笑却不达眼底,实际落在自个案几上的眼神是迷离的。

——而且她身上真的好香。

顾萤小心地嗅嗅,再度确认,颜家妹妹身上有一股乳糖的甜味。

还是自己平时最爱吃的那一种。

清冷的长相配上乳糖味儿的体香,竟是如此迷人。精美的菜肴哪有眼前端坐的女孩吸引人,顾萤不自觉挨得更近了。

颜若蕖神游天外的心思被灼热的目光拉了回来。稍稍侧脸,正对上一双小猫似的湿漉漉的圆眼,里面写满了好奇。也许是常年在室外走动,这女孩儿有着很健康的小麦色肌肤,未施粉黛的脸颊上自带天然的红晕。

颜若蕖被她的两个浅浅的小酒窝迷住,一时无话。

意识到自己看人家的眼神太直白,顾萤终于感受到了些许害羞,脸红地低声道:“我觉得你太好看了。”

虽说是师兄妹,别的未觉有什么,这容易脸红的特点倒是一脉相承。

颜若蕖呆了呆,终于将扇掩唇,一双丹凤眼弯如天上弦月。

“你大约不知道罢,”颜若蕖无声地笑够了,方才正色道,“你这会儿实比涂脂抹粉的美得多了。”

哪个女孩不喜欢这样的夸赞,顾萤高兴起来:“真的么?我从前看师姐们妆扮,也想跟着涂口脂,可是师姐们并不教我这个。”

“大约当时你还小,如今也可妆点起来了。”颜若蕖看看她简单的发髻,“美丽并不止天然一种。”

“你……你要教我吗?”

对上顾萤期待的眼神,颜若蕖不知怎地,心下微酥。她既不知这种感觉从何而来,更不知如何抵挡这份甜甜的酥麻感,只能顺着心意颔首。

颜元真适时开口道:“去罢,本也打算让萤妹妹安置在你院子里的。”

两个女孩放了心,一同出了门。

顾萤这会儿极想同颜若蕖近些,也未多想,便去牵她的手。

手掌软绵绵的,陡然一碰,是如同棉花般的触感。因着在夏日里,手心生了微汗,突然牵上时颜若蕖被吓了一跳。

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干嘛?

颜若蕖顿住脚步,望向顾萤。后者眨巴眨巴眼睛,浑然未觉自己做了什么。

……要不算了。

天底下没几个人敢牵相公之女的手,再说,她的手真软。

颜若蕖向来不肯他人近身,今朝被一个万花女弟子又是牵手又是缠胳膊,盛夏时节,动辄一身汗的时候,她竟也忍了。

婢女连枝跟在她们身后,心道好嘛,娘子这是碰上真正的克星了。

顾萤一路环顾,深深感慨高门大院的积累果非一日之功。凡所到处,洒扫庭除的小厮们一些儿声响也无,显然是家规极严,门风清正的人家。

身旁这个女孩走起路来雅致从容,被华服包裹着,像个没有灵魂的漂亮人偶。

顾萤心中微微叹息,心想如此女孩,将来若是嫁给师兄,能不能习惯粗茶淡饭的生活?恐怕师兄留京居住的可能性还是更大一些。

“到了。”

有婢女侧身掀帘,颜若蕖牵着顾萤进屋。绕过两架槅扇,在窗下一张设有镜台的案几前坐下。

“我已命人打扫了卧房,你若不嫌弃,便凭我一院子住。”颜若蕖说道,“天这么热,我让嬷嬷帮你把头发解了重梳,换个清爽样式如何?”

顾萤像个小火炉,额上出了汗,把原先覆额的碎发都濡湿了。

话说出口,底下人已经动起手来。有人端来洗面的水并膏子等物,有人跪在顾萤身后,拆她的发辫。

顾萤向来亲力亲为,在万花谷也没体会过这么讲究的日子,连忙摆手,局促地扭开:“我、我自己来!”

她着急忙慌地洗了脸,散下满头乌发。从铜镜里可以看到坐在侧首的女孩,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摇着扇,嘴角含笑,打量着她。

老嬷嬷手指灵活,上下翻动,不多时便梳成垂鬟分髾,簪以金制的小蝶做妆点。

颜若蕖忽然起身出去了,不多时又折进来,手上多了一枝新鲜的松叶牡丹。

浅紫色的花瓣上还悬着几滴露珠,她将枝子剪干净,小心簪在顾萤的髻上。似乎是很满意自己的眼光,她把顾萤看了又看,说道:“很适合你。”

顾萤自然很高兴,呲出两颗小虎牙,甜甜地道谢:“你真好!”

颜若蕖旋出一点儿笑意:“你也很好。”

她有雷打不动的午睡习惯,今儿交了新朋友,勉强支撑着,到这会也实在熬不住了。遂起身道:“我得去午睡一会,若有什么事,你吩咐下人就好了。”

顾萤点头:“我知道啦,你要是醒了,就来告诉我一声!”

直到卸了钗环躺上藤床时,颜若蕖的脑子里才后知后觉地冒出了“倾盖如故”四个字。顾萤身上的药香,顾萤手心里的湿汗,顾萤的两颗小酒窝,还有顾萤的笑声。她说,你真好。

颜若蕖把丝枕往下拉了一点,不觉笑了,心道顾萤,你不知自己有多好,好得让我心生歹念,妄起执迷。

颜若蕖喜欢女孩。

她很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,大唐民风开放,她对这个认知毫不排斥,甚至有些高兴。她可以接受自己一辈子也遇不到喜欢的人,至少她以后不会为了夫君的宠爱和小妾互扯头花,也不会再有孩子。

她一点儿也不喜欢孩子。

可她还有一桩刚从娘胎里出来就被定下的婚约,想到顾萤的师兄,她又皱起了眉。

若夫君是这样的人,那这桩婚便是成了也无妨。反正,总比取消婚约后,再嫁给难以控制的男子来得强。

如是想着,她合上眼,沉沉睡去。


顾萤很少睡午觉,在凉凉的藤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久,望着天青色的纱帐发了会呆。她小心地爬起身,开门一瞧,院子里一个人影都没有。满院静悄悄,似乎是回应她的目光,缸子里的几朵白荷轻轻摇摆了几下。

高门大院的生活未免也太没意思了。

初秋的阳光仍然很热烈,暖风拂面,携来一阵芬芳馥郁的花香。顾萤嗅嗅鼻子,往外走去。

妆楼看着大,但依旧不过是被四方院子围起来的小楼。倒是朝南有一面花墙,爬满了葱郁的绿色植物,开得正盛的松叶牡丹散落在枝头,颜色不一,十分繁茂。

顾萤背手踱步,慢慢观赏着,绕到了花墙跟前。

她的身后是一座两层小楼,二楼饰以一重浅黄纱幔,微风拂动之际,纱幔缓缓吹开。若仰起头,便可略窥得里头摆着的妆镜与靠椅。

有人在二楼咳嗽,忽高忽低,听着耳熟。

顾萤想了想,手攀栏杆,轻飘飘一纵身便跃进了一楼的内堂。走至旋梯处,她见地面洁净,便脱了鞋拎在手里,慢慢地踏上木制旋梯。

隔着横栏,隐约可见颜若蕖独自倚在藤床上,这么热的天,她还把薄被盖到了腰。似乎怎么睡都不舒服,她翻来覆去,几绺青丝被薄汗濡湿,黏在脖颈间。

她怎么好像有些气短?

顾萤默默站了一会,很想要上前探视,又怕突然出现吓到对方,如此犹豫着,竟不知去留。

她只简短地想了一想,往下重重地走了几步,又往上踏了几步,干咳了一声,那睡不安稳的人果然被吵醒了。

颜若蕖睁开眼,就见顾萤站在拐角,露出两颗小虎牙,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耳朵。

“那个……我睡不着,听到你咳嗽,就来看看你。”

她说着就低下头,生怕主人责备她不懂规矩。

颜若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,心道妆也未上,这般素着脸恐怕气色难看。这般想着,嘴比心还快,说道:“上来罢,这儿凉快。”

对方听了,似乎是得了鼓励,立即噔噔噔快步走到床前,伸手搭上了颜若蕖的脉。

颜若蕖:?

她到这会儿才想起来,对方是万花谷的人,且这个熟练的架势,必然是修习离经的好手。

她这是捡了个大夫啊。

“我就说你体质太差了嘛,”顾萤嘴上不停,“用饭时就见你吐息不匀,这么热的天还盖被子,这个样子,应该不是一两年了吧?”

长安的初秋炎热得很,明明在出汗,颜若蕖的手腕却微微生凉,顾萤皱紧了眉头,心道这人保养得实在不怎么样。

“嗯,我自出生时便胎里不足,看遍了长安的名医,补这补那的,都不见有什么用。”说到这颜若蕖也很无奈,“习惯了。”

顾萤点头:“你这身体亏得厉害,大补受不住,温补不见效,确实麻烦。我等会去找师兄,和他商量商量,看看给你开些什么药合适。”

说完了,却见颜若蕖懒洋洋地躺了回去,秀眉平展,一副浑不在乎的模样。

顾萤不解。

“五岁时有个御医说,我这身体是受了母亲的拖累,心脾肾皆有不足,若能活到十五,已经是老天赏脸。若能活到三十,那可谓祖上积德。”颜若蕖的声音听不出悲喜,她望向顾萤,不知怎地,对方健康的气色引得她一颗早已平静的心里生出好些羡慕。

“如今我十六了,顺势而活,别无所求了……多谢你的好意。”

顾萤听得眉头直皱,做大夫最讨厌的,大约就是这种没有求生欲的人。

顾萤实在很想骂两句,可看看颜若蕖那张不施粉黛就没有血色的脸,她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

“大唐江山如画,你好不容易来此一遭,不去看看不觉得有点可惜吗?”

说到这,她看到颜若蕖正望着自己。琥珀色的眼里含着一丝儿笑意,透露出的却是灰扑扑的神气。不用想,也不用说,她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。

盖着的锦被如同华丽的镣铐,将少女的躯体牢牢锁在高门大院里,根本没有出去的机会。

顾萤默然片刻,讷讷地说道:“若你嫁给我师兄……”

话还没说完,对方怔了怔,面上旋即浮起冷意。转瞬而逝的煞气让顾萤一惊,哑了后半段。

“我不喜欢男人,”颜若蕖冷冷地说道,“更不用说是你师兄这样的男人。”

师兄哪里不好?

顾萤想到顾明湛的模样仪态,心道师兄不是挺好的男人?可她旋即想到,当年她拜顾明湛的父亲为师学医,师父也曾以“顾家势微,不堪与相公之女结亲”为由,想提出向颜家退婚,让她嫁予师兄。是师兄力辞不受,强烈抗议,让懵懂不知的她免去了做童养媳这种事。

不必嫁给师兄,她好庆幸。至于为何庆幸,她却想不出缘由。

如今说来,嫁给师兄不是一个很好的选项吗?

看她兀自陷入沉思,颜若蕖闭目小憩,全然不想去打断她。

及至昏昏沉沉,快要睡着的时候,颜若蕖听到身边传来一句喃喃低语:“可我想你活着呀,人就是要健健康康的才好呢。”

天真。

颜若蕖心头微酸,缠绵病榻的时光如此漫长,谁不希望身体健康。难道是她不想么?明明是不能。

这么个天真的大夫,她好像也不舍得泼对方冷水。

“那就有劳顾大夫了。”颜若蕖闭着眼睛,缓缓答道。

对方立即兴奋起来,扯着她的手叽叽喳喳地念着医书上如何如何记载。颜若蕖被拽得头晕,后知后觉地发现,自己真是挺高兴的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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